只能跟着她走。

灯火映照下，她眉目精致绝艳，竟难得的显出几分柔和。

云祁蔚服帖地跪在一旁，沉默如暗夜里的影子。

“过来。”

云祁蔚嘴角一抿，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紧，指尖快速泛白。

就算他再冷静，再淡漠到没有感情，此刻也有些慌张。

他的毒至今未解，不能再耗费时间，可如果主子态度强硬，坚决要他的命，他也没办法反抗。

嗯？

要他的命？

沈馥烟心头微动，她能听到这个暗者心里的声音？

是原主有这个异能，还是自己五感突然开了窍？

没料到这个沉默寡言的暗者心理活动居然如此丰富，且格外富有想象力。

不过也并不奇怪。

沈馥烟那个暴虐无常的女子的确擅长以各种方式折磨人，尤其云祁蔚深受其害，今日这样的情况下，他觉得自己会被杀是一个必然的结果。

区别只在于，沈馥烟会用什么样的方法折磨死他。

而很明显，云祁蔚以为沈馥烟是要他的命。

如果自己要他的命，方才还给他安排明日的任务？这小暗者……脑子好像不太好用啊……

“还愣着？”沈馥烟淡漠瞥他一眼，只当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，侧转趴在池壁上，“摁下肩膀。”

云祁蔚又是一怔。

大概是今天面对的意外太多，以至于他一时有些无法猜透主子的举动——虽然窥测主子的心思本就是大忌。

可今日的主子实在跟往常不太一样，但不管主子提出什么要求，他都会照做。

“为什么要喝那杯有毒的酒？”沈馥烟嗓音清冷，自带威压。

云祁蔚却习惯了这种类似于质问的语气，反倒能从容地回答：“驸马给的。”

“驸马让你喝？”沈馥烟冷冷开口，“连这点伎俩都无法识破，反而中了暗算，本宫该说你的防备心退化了，还是该把你送回暗阁重新训练！”

最后一个字落音，云祁蔚已经在水中跪了下来：“属下死罪。”

浴池的水不深，即便是跪在池底，水位也才堪堪到云祁蔚颈部以下，所以并不会被水淹到。

“解释。”

云祁蔚垂目盯着水面上的波纹，回道：“凤瑾之给属下的酒，是殿下所赐。”

“你明知有药，却还是喝了？”

云祁蔚默了一瞬：“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