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够了？这才哪到哪？”

她以前被欺负，被针对得大哭，被关在地下室与狗抢食的时候，可没人站出来，为她说一句‘够了。’

宋浅浅笑逐颜开，语调婉转：“夜霆锋，你觉得够了？磕三十下头而已，你觉得比得上我过去在宋家受的苦吗？”

她与之对视，眸色嘲讽。

夜霆锋一米九的身高，站在她面前，犹如一座墨色山峰，周身散出阴郁冷气，苍白肤色更显疏离矜贵。

宋浅浅变了。

他再一次深刻的感受到。

夜霆锋移开目光，看向宋娇娇，话却是对宋浅浅说的：“事过多年，也就你一直记着。”

“我当然要记着，不光要记，还要把受的折磨讨回来。”

宋浅浅握紧拳头，只觉可笑至极。

夜霆锋什么都知道，她小时候在宋家遭的罪，宋娇娇对她做过的事情，他全都清楚！

她仰头注视夜霆锋，看着男人成熟且无可挑剔的面容，棱角分明、疏离淡漠的模样，与小时候温暖可爱的小男孩天差地别。

在她五岁来到宋家后的五年里，不可否认，夜霆锋是她唯一的光。

同岁的男孩住在隔壁，总是偷偷过来同她聊天。

小男孩身上总有淡淡的栀子香，模样精致如白瓷小人，小小声的同她说过：【我帮你把欺负你的人赶走，你去我家做我妹妹好不好？】

她当时一身伤，头发乱糟糟，面黄肌瘦，眼睛却黑亮得厉害，听到小男孩的话犹豫许久后摇头。

【为什么？】

当时小夜霆锋很不解。

宋浅浅闷不吭声，手指焦躁的搅在一起。

小小的她什么都不懂，却隐约知道，亲生父亲宋明清是个很厉害的人，她害怕夜霆锋把她带走，宋明清会找他家里麻烦。

当时她并不清楚，夜家是怎样的家庭。

宋浅浅眼中不受控的浮出水光，事多过年，她不光记得宋家带给她的痛苦。

也记得夜霆锋给过她的温暖。

可惜，虚无缥缈的温暖早就在后面的十年里耗得一干二净。

夜霆锋回头，对上宋浅浅泛红水润的杏眼，心中骤然刺痛。

他喉结滚动，突然道：“只要她磕三十个头你就忘记过去那些事？”

宋浅浅下意识点头。

夜霆锋深深的看她一眼，余光瞥了眼宋娇娇，薄唇轻启：“磕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