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听见。比如耳聪目明的李瑞清就听得清清楚楚。
他深深看了看闭着眼睛的孙无念,没有说话。
斗台上,已经有人将两只公鸡除去了桎梏,扔在了台上。
两鸡同台,必有一争。几乎是立刻,两只鸡就扑在了一起。啄,踢,踩,压,交缠在一处,誓死不罢休。
顷刻,一只眼睛流血,另一只花冠更红。
它们互相寻找对方的弱点,并且迅速出击,不给对手任何喘息的机会。
没有太久,眼睛被啄瞎的那一方就倒了地。
外头传来喝彩,有人在欢呼胜利者的胜利。而失败者还未断气,羽翼尽断,躺在血泊中听着属于别人的欢呼。然后,一点点流干净自己的血,一点点丧失自己的命。
公鸡打鸣,宣告胜利。
李瑞清只觉得这场景太过血腥,也不知道这样的东西有何好看。
他转过脸去,看见赵向零脸上的神色竟然不是喜悦,而是悲哀。
她在悲哀,看着那只斗胜的公鸡,觉得悲哀。
李瑞清似乎明白了什么。
不死不休。今日他才懂得,即使是在胜利者的位置上,也未必能够真正拥有喜悦。
坐在鲜血白骨之上,天下无敌,天下皆敌,日后又有谁会坐在自己的尸骨上感叹一声人生寂寥?
他这样想,看见赵向零忽然跳起身。
“哎!”她一脚踢掉了孙无念的凳子,“起来!”
孙无念本来就没有睡,被这样忽然踢一脚也没有掉到地上去,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很是习惯。
“那只鸡,我买了!”赵向零霸气道。
赵向零并没有停留,她本来就不该出宫太久,而孙无念的精神似乎又有些不太好,所以买下那只鸡,她就扯着李瑞清回宫。
抱着只鸡笼的李瑞清仍旧风度翩翩,引得街边姑娘频频回头,只是鸡笼里的鸡很不安分,叫他的风度失了几分。
李瑞清只得将鸡笼按在怀中,才叫那笼子安分些。
但是,他嗅见公鸡的腌臜气,有些脸色不好。
数一数,他最近脸色不好的次数似乎是越来越多了。
寻常人当然没有让李瑞清拿着鸡笼的本事,作俑者赵向零站在他前头上蹿下跳。
“哎,瑞清,你别晃它呀!”
“瑞清,你好好走,它快要哭了。”
“瑞清,你是不是觉得不舒服,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