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姐，府里派给卫鸯的小院倒是地处偏僻，几日以来亦无人登门，今时气候正宜人，本欲赏景游园，散心养性，偏是此刻，见着个美貌的姑娘拨开珠玉帘子朝她移来。

“于归，近日可好？”

于归？想必是此刻寄宿的这位主儿的小字，口上喏喏应了，脑子却转得飞快。

虽不常出门，传言倒听有二三:卫氏有双姝，其这第一姝，便是出了名的大家闺秀。鹅蛋秀脸，蛾眉弯弯，柳叶双眸半点媚丝，更多倒是清雅端庄，柔婉温意。旁人见着莫不赞上一句“窈窕淑女，君子好逑。”

卫鸯见其也觉讨喜，此前虽未谋面，如此瞧来，倒是亲切。便是扬唇回应：“自是好的。”

不知不觉已与此女闲谈一旦，期间几欲试探，却未有任何收获可言。觉未有分毫差错可剔，心下暗道：倒也是个玲珑的人儿。只忽而头晕目眩，也不好再作揣测，扶着案台虚声曼道：“妹子身…”

那女子似亦有察觉，鹂音婉啭:“既然如此，姊也可安心。妹妹便好生休息罢。”语落，转身离去，悄声关上了木门。

那旁卫鸯挑高了眉，略有些诧异，却也无心思虑。脑海中阵阵刺痛，似要将整个头颅戳穿。片刻，已是大汗淋漓。

卫鸯并非是个忍不得苦痛的主儿，不过这身子娇弱得紧。轻启白唇唤来门外丫鬟。

木门被缓缓推开，吱呀作响，在这阒寂殿儿里格外刺耳。

“小姐，可是旧疾又犯了？”

“嗯。”虽不知这旧疾为甚，总该不会无缘故如此，如此，轻声应下。丫鬟忙跑去取来个漆黑药盅，予卫鸯喝下。

饮毕静坐三刻，疼痛终是散了去。脑海中忽的多了些记忆，卫鸯唇角迤逦出道弯儿:算是因祸得福。

卫家家主，兵部尚书，端的是个位高权重。在朝中颇有威信，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。卫家夫人治家妥当，进退有度，也是美名在外。

一家子融洽和睦，奈何小女儿自幼体弱，受不得嘈杂吵闹，便搬去了个清闲地儿。

方才那娇娥，卫鸯已是猜过，觉着应是八九不离十，此番再看，果真无误。

其红袖清雅端庄，正乃卫氏长女——卫莺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