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穿着一身白裙，头发扎得低低的，脸上未施粉黛，有种岁月静好的舒适感。

“李老师，陈罪又躲在阁楼不下来了。”有小孩跑过来这样说。

看着旁边的李老师习以为常的叹息，颇有些头疼。

唐渺隐约感觉这个名字熟悉，解下围裙过去：“我去看看吧。”

李老师愣了会儿，感激的对她点头。

孤儿院的阁楼在哪里唐渺是知道的，以前她经常来这里玩躲猫猫，但是看着这逼仄昏沉的环境，她手脚开始发抖。

她怕黑。

安静得过分，只能听见沙沙的细微声音，闭了闭眼，她舒了口气，垂着点头进去。

幸好里面还是开着点灯，灯光弱弱的，穿着白衬衫的少年背对着她。

他的面前是一个画架，脚边堆着各种颜料和画笔，还散落着不少撕裂的画。

“陈罪。”在绝对寂静的空间下，女人的声音清晰无比，连情绪都能听见的那种，所以能听见她这里带着不确定。

陈罪抿了抿嘴，捏紧笔。

唐渺越来越觉得，这个少年她应该是见过的，但是这三年发生的事情太多，脑子里根本抠不出此人的记忆。

“刺啦”一声，白纸上被笔尖划破，整副画都算是毁了。

但是他浑然不在意，单手将画笔一折为二，慢慢侧过身来，阴影从脸上渐渐驱散，将整个人的五官显现出来，下颚线流畅漂亮，黑漆漆的眸子里划过浅浅的怨恨。

“你还回来做什么？”

唐渺诧异在原地。

陈罪将那两截笔扬手一丢，走到一边，哗的一声拉开窗户，沉重的气氛被这这强烈的阳光打搅得一干二净，他站在窗边，整个人被描绘出了一圈光晕，五官模糊着。

阁楼里全部格局都被唐渺看在眼里，这里变成了一间画室，只不过一件成品都没有，而画架上的是唯一一副。

是一双手在挣破空间，破口处露出一只眼睛，暗淡无光，像是偷窥外面的世界。

她不懂画，但是这幅画给她的感觉是压抑。

“我们是不是做过什么约定？”

少年突然转身，眼里厉色：“没有。”

“哦，那就是有。”她面无表情。

陈罪想说的话如鲠在喉，有种气不知怎么发的憋屈感。

唐渺走过去，看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少年，把他当小孩抬手摸了下头。

“我记得你，我们以前还玩过躲猫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