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一个鸡腿，我一个鸡翅，他一个鸡脯分了。回到家再用煤气烤着吃，后面我们才知道那样烤会中毒。

我报了个美术培训班，每周六跟着学校的老师画画，带我的老师姓任。后期他专门抽了五个有天赋的学生单独指教，我算其中一个。我们经常外出写生，带上速写本，像春游一样，看样破旧或者任何有美感的东西就坐下来画它。不经意间我学会了颓废美，不自主的容易伤感，叹息生命。我在任老房间第一次看见裸体女人的油画像，它高高挂在墙上，每次进屋我都要被动看它几眼，刚开始我还会害羞，但不会想到性，只会感觉不道德，到后面也就习惯了。从美术角度来讲，画家画裸体是为了深入了解人体构造，从而切身体会人物的真实特性，这是欧洲的绘画特点。我没尝试过油画，因为它太讲究，布料，颜料，一张画需要不少钱。我画了不少水粉画，参加了很多比赛，获得了各种一等奖，二等奖。曾经我们五个学生一起合作画了射洪的古城，画纸都有好几米长，现在应该珍藏在二小的某间房子里。我喜欢领奖的感觉，每次中午放学，所有学生在楼下操场集合，校长说一些话，然后就是发奖状，我经常上台领奖，拿到奖状说明有人认可你，说明你活着有价值。整个小学在学习上我只获过一张奖状，就作弊那次，老师发了我最大进步奖。

我有一张小自行车，黄色的，我每天骑它上学。我小学就矮，有一次我在路上紧急刹车，停了下来，一个路人甲小朋友看见就嘲笑我：这么小的车还要双脚着地，笑死人了。所以我一直很自卑，成绩又差，个子又矮，在班上我是低调了再低调的人。画画给了我少许自信，至少我爱说话了。任老带我们去河边堤坝画画，看见被江水冲得支离破碎的树桩就说：这才是美，生命旺盛后的本质，它的憔悴可以告知我们它过去的沧桑，人生亦如此。我们拿出速写本，让钢笔的墨汁在纸上自由跳动。任老不允许我们用铅笔，铅笔可以修改，钢笔不能改，钢笔画出的每一条线条都是当时的感受，没有对错，既然留下了痕迹，就应该让人记住。我们五个人的风格各异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