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妈平静地说：“我在李宏家看到了这个——远舟，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，算是独一无二。这个袖扣为什么会在李宏家，你是不是认识李宏？”

我妈犀利的眼神，让顾远舟后退了一步。他说：“妈，我怎么会认识苏苏的男朋友——可能是苏苏妒忌我，偷了我的袖扣。”

我妈说：“不可能，苏苏偷这个做什么？”

顾远舟难过地说：“妈，那你只靠这个袖扣，就觉得我认识李宏那样的人渣吗？”

我妈还没说什么，顾远舟捂住了心脏，剧烈喘气，看起来随时会晕倒。

我爸顿时扶住了顾远舟，火冒三丈：“闭嘴，看你把孩子气的！女儿都死了，你想要你儿子也死吗？”

我爸忙不迭把顾远舟扶回了房间，我妈没有动弹。

我妈不可置信地说：“我只是问了他一句，他就这样，好像我是坏人一样……”

她看着手中的袖扣，轻声说：“苏苏，这样的事情，你遇到了很多次吧。我真是蠢，刀子割在自己身上，才知道疼！苏苏，警察问我的时候，我不知道怎么回答。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吵架了，连你没有衣服穿，吃抑郁症的药都不知道。”

她说着，眼泪终于掉了下来。

“苏苏，不要恨妈妈。”

不，我恨你。我永远恨你。

我在天空看着妈妈，带着罪恶的满足。

其实，我和妈妈也有过温馨的时光。

在顾远舟抢了我的位置之前，妈妈很疼爱我。

她会给我做漂亮的衣服，也会晚上讲故事给我听，但她有时候会摸着我的头，感慨我为什么不是男孩子。

是啊，我不是男孩子，这给她带来了极大的耻辱。

虽然我爸家并不介意我的性别，但妈妈生长在重男轻女的农村。外婆总是告诫她要再生个儿子，可是我妈在生了我之后，就没有了生育能力。

从我出生开始，她总是被外婆疯狂责骂，而她靠着顾远舟，终于在家里抬起了头。

她得到了救赎。

她开始厌恶我，正如厌恶她曾经苍白又无力的人生一样。

可是，她从没有想过，不是我主动要出生在这个世界，不是我主动想选择成为女生。

我更没有想成为他们的孩子。

这让我恶心。

第二天，我爸和顾远舟照常去上班，我妈在我的房间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