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扭头看着秀玉,“起来吧。”
秀玉千恩万谢,重重磕头之后,才局促的起身,满脸都是愧疚。
沈轻韫带着秀玉回到自个儿的昙鸾院。
院名是母亲在世时取得,母亲信佛,更喜爱昙花,故得此名。
蝉衣掀开垂帘,请着姑娘入内,瞧见姑娘身后的秀玉时,神色微微一亮,刚进入屋子的沈轻韫这才想起身后的秀玉,顺道嘱咐道:“蝉衣,带秀玉下去,让她好好歇歇。”
“是,姑娘。”蝉衣顺道反手放下垂帘,示意秀玉,跟她走。
屋中的青黛忙上前搭手,替姑娘除下身上狐裘,并接过姑娘抱着的手炉,这才得空道:“姑娘,方才二姑娘又晕过去了呢。”
“哦,那真是母女情深。”话是这么说,她面上可没有半点动容,反倒拨弄着手指,如今的指甲透亮玉润,不是那时在宫中辛劳,还要染着蔻丹的艳丽。
虽然清淡,但瞧着总是舒心的。
青黛奉茶上前,见姑娘接过,想着二姑娘那般心气儿,先前夫人刚停灵时,她就蹦跶着,嚷嚷大姑娘为何不去跪灵,好歹母女一场,竟这般不孝顺体贴。
还是姑娘稳得住,反将一军。
让二姑娘并死去的孙氏都面上无光,更是在二姑娘每每哭晕后,都遣府医跟紧点,在整个丧仪期间,务必让二小姐时刻清醒着,这才能全了亲母女一场的情分。
青黛越发佩服姑娘聪慧,含笑道:“如今孙氏已经下葬,二姑娘可算能踏踏实实晕过去了,都是姑娘仁心呐。”
想到那二姑娘哭得晕了醒醒了晕,神情悲戚不说,更是消瘦许多,照大姑娘的原话说,那才叫孝子贤孙呢。
沈轻韫放下茶盏,思及如今收服了秀玉,又重挫了孙氏母子三的锐气,保住了弟弟意年的爵位,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。
不论如何,能得到老天爷眷顾,重来一回,总是好的。
那些曾经被蒙骗的真相,错付的真情,还是可以补救的。
她要护住侯府荣光,要护着弟弟安然长大,更要看着他承袭爵位,让孙氏的那对庶出子女都一边去,本就是妾被扶正,按着根脚来说,终归是名不正言不顺。
她紧紧捏住绢帕,呼吸都变得急促,她还要有仇报仇,让虚情假意令人恶心的沈励,不得善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