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燃站起身，半边脸处在黑暗中，半边脸恰好让方糖糖看个清楚。

“嗷--痛痛痛！！放开！快放开！”

方糖糖趴在地毯上，眼眶中瞬间盈满了泪水。而她刚好不久的脚，被安燃踩着脚踝，正一点点向下压着。还在恢复期的脚感知特别敏锐，方糖糖感觉那只脚几乎要被踩断了。

“你觉得痛？那你觉得她痛吗？”方糖糖痛的爬不起身，细细密密的冷汗盈满额头，她对疼痛特别敏感。不过短短两分钟，方糖糖的脑袋中已经开始嗡嗡作响，对疼痛的感知也变得模糊起来。她听到了安燃的声音，但涣散的思绪已经不足以辨别安燃的话。

脚踝的压力骤然消失，方糖糖的眼前再次一黑，只见安燃再次蹲下身，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，问道：“你觉得她痛吗？”

方糖糖喘了会气，接着在对方如有实质的目光中缓缓直起身，没给安燃反应的时间，直接上手--

“啪--”

安燃被打的偏过头，没等他转过头，方糖糖突然扑了上去，直接将安燃压在了沙发上。安燃的脊背和沙发接触，发出一声闷响。

“你痛吗？”方糖糖的脸上不停地流着汗，双眼通红，细白的手指死死的揪着安燃的衣领，哑声问道：“你痛吗？我问你你痛吗？！”

嘶哑的女声在别墅内响起，方糖糖脸上的神色是安燃从未见过的--

悲伤、决绝、孤注一。

“重要吗？”

两人对视着，安燃脸上的笑意消失了，他的眼睛沉沉的，像是海洋中的一汪死水，又像是明亮后永久的孤寂。

方糖糖的脚踝还在一抽一抽的疼痛着，从穿越到书中到现在，这三个月的时间却过得像三十年一样，她都快记不清原来的自己了。她真的是一个厨师吗？还是说这一切不过是她的臆想，所有的全都是假的。她以为的真实或许才是虚无，以为的虚假可能才是真实。

可即便如此--

“重要，很重要，非常重要，不能够再重要。你每年都不断的想着这个问题，但你真的在意吗？你不在意。你把自己困在了过去，有人在意吗？你可以宣泄你的痛苦，你可以肆意伤害曾经伤害过你的人--”

“你在意吗？”安燃看着眼前不停流泪的女孩，轻声问道。

方糖糖低着头，呼吸声渐渐微弱，顶着即将昏迷的身体说了最后一句话。

“我可怜你，心疼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