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就要喘好一会儿。

“是。”

宋辞不过二十上下的年纪，白嫩的面容透着几分惶恐不安，忙点头应道。

老人想到什么又不放心地看着自己孙媳妇儿孙氏交代道：“我病这些日子你照顾辛苦了，是个孝顺的孩子。如今你身怀六甲，所出的便是侯府嫡女嫡子，身份尊贵。但掌家后你要记得，嫡庶无所差，万万记得要一视同仁。”

“祖母放心，孙媳谨记。”宋辞身旁，一个规矩的女子应声道，余光瞥向一旁的女娃。

老人闻言还算欣慰点了点头，调回目光。

有谁能想到这样一位奄奄一息的老人，却是当年带兵亲征，将魏国丢掉的几十座城池收回大半的巾帼将军。

魏国上下无人不知，陛下亲封的永安侯是一位奇女子。

她出生名门，写兵书，著医典，封侯拜相，以一己之力扭转了魏国女子不得入仕的传统，是万人敬仰的女英雄。

可这么一位奇女子，如今也到了生命的尽头。

“咳—咳——”

宋凝雪咳嗽了两下，她知自己大限将至，脑海中回看自己的一生。

她这一生功勋卓著，可若说有遗憾，便是没能像寻常世家千金那般，相夫教子。

床榻前跪着的这一屋子人，都不是她的血亲。她那唯一的儿子，还是当年身边副将的遗孤，后来被她所收养随自己姓，如今也去边疆征战了。

坊间有传闻，说皇上曾想迎她为妃被拒绝了，众人皆认为那是空穴来风，只有宋凝雪知道，那并非传闻。

她也不是没动过心。只是她只想活得逍遥自在，不愿困在那红墙之内，终究是有缘无分。

若有来世……

她苍老的眉目间浮起一抹浅笑，没有再想下去，她从不苛求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，多思无益。

如今，她只有一样执念了。

“来了！”

外间，一个侍从脚步匆忙跑了过来，一进门就跪在地上高声道：“边疆的消息来了！”

满屋的目光都调转过去，宋凝雪微微支起身子，声音沙哑微颤抖：“怎么说？”

侍从拜了又拜，喜不自胜。

“前线来报，宋帅带兵攻破岷州城，大捷！我魏国所失三十二城尽数收回！天佑大魏！”

满屋子的人随即大礼叩拜，就连两岁的稚子都有样学样。

“好……好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