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这古月楼的雅室中。

说来全亏了秦肆，若非他为了哄他最宠爱的侧妃林婉如开心，故意把她一个正妻王妃的院子安排在燕王府里最偏僻的落芜落，否则她也不能发现那条密道。

也全亏了他，今生如前世一般不待见她，在洞房花烛之夜抛下她，去了林婉如的紫云院，否则她也没机会悄悄通过密道，来找苏鸿林。

“我是来同苏公子谈一桩买卖的。”她在苏鸿林审视的目光中，缓缓在桌边坐下，华丽的大红色裙摆逶迤一地。

她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苏鸿林隐藏起来的右手，心里清楚，今夜唐突来此，是在冒险。

但凡她有一句不对，那手里亮出来的就是杀机。

偏偏她却语出惊人，“苏公子的谋反大业，我想加入。”

“燕王妃是在说笑吗？”苏鸿林的眸光微凝，又立刻掩饰于慵懒之中。他轻轻给怀里的黑猫顺着毛，黑猫发出惬意的呼噜声。

“苏某一介商贾白身，可没有胆量造反。莫非你是听信了外间传言，说苏某已投靠成王？所以帮着燕王来试探我？”

“苏公子这才是在说笑，你要帮也只会帮二殿下，怎会投靠成王呢？”穆芸凌淡淡笑了。

她身旁的桌面上摆着一副残局，黑白棋子各自为政，胶着不下，倒与如今朝中局势有几分相似。

燕王秦肆因母妃受宠而独得上意，成王秦煜因政绩斐然而深得民心，两方各有拥趸，在朝中分庭抗礼，已是剑拔弩张。

她斟酌片刻，执起一粒白子，落于局中，局势顿时乾坤扭转。

“或许，应该说苏公子和二殿下谁是主，谁是仆，还说不定。”

“燕王妃在胡说些什么，我怎么听不懂？”苏鸿林脸上笑意淡了淡，手上的动作却重了几分，黑猫有些不安地躁动着身体，似乎在发抖。

“你懂。”穆芸凌看了一眼自己来时的密道，“燕王府的府邸原是圣上为太子时的潜邸。这条密道因何而存在，十九年前在潜邸难产而亡的文元皇后，又从这密道里送出了谁？现在的二皇子其实——”

苏鸿林身上骤然毕现的杀意，让她的话音顿了顿，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压迫感攀爬上她的背脊，如一只无形的手扼于她的咽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