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氏身边,一旁的连熙微看到她,眸色暗了暗,却也没有多言。
“连小姐明白事理,婚姻是合两姓之好,你都不是宁家人,又怎能充作伯府小姐嫁人呢?还是要看清自己的身份。”
说完这话,赵母面上透出一丝得意,也未曾多留,转身离开伯府。
看着妇人的远去的背影,连熙微从袖中摸出锦帕,眼神越发阴鸷。
赵母刚迈出伯府大门,便看到驾车从长石镇赶来的长子赵业。
青年白净面庞略有些泛青,他直接钳制住母亲的手臂,急急发问:“娘,您来伯府作甚?”
儿子站在身边,赵母像是找到主心骨,挺直了腰杆,随口道:“还能作甚?不就是为了给你退亲吗?阿业,这些勋贵没一个好东西,那个连小姐根本不是伯府的血脉,而是伯夫人带来的拖油瓶,娶她能有什么用?”
赵母每说一个字,赵业的面色就惨白一分。
谁也不知,他曾经在庙会上见过连柔一次,只消一眼,便再难忘怀。
当初长夏伯找到他,说要将继女嫁给他,赵业欢喜得几欲忘形,他本以为自己终此一生都没有机会,哪曾想老天爷竟帮了他一把。
那时的他有多欢喜,此刻就有多绝望。
而赵母没有发觉长子的异样,仍在喋喋不休,“我都打听过了,行宫出了那档子事,长夏伯肯定会遭难,甭说连氏不是真正的贵女,就算她是金尊玉贵的伯府千金,这样的丧门星也不能要!”
赵业皮相生得斯文俊秀,他穿着略有些泛白的青袍,薄唇颤了颤。
“娘,您别说了。”
“阿业,你这是怎么了?”赵母有些疑惑。
“儿子曾经见过连小姐一面,是真心倾慕,但到了这种地步,已经再无转圜的余地。”赵业语气透着浓浓苦涩。
他将母亲带上马车,一向清亮的眸光变得空洞,修长指骨握紧缰绳,木然往长石镇的方向赶去。
他心口抽疼,脑海中时而浮现出那张如花面容,时而涌动着母亲的斥责言语,将他的思绪搅得混乱不堪。
因此,赵业并没有发现,马车出城后,不少野狗尾随着车驾前行,涎水顺着毛发往下淌,滴滴答答落在地上。
连熙微素来心狠,她连自己的孪生妹妹都不愿放过,更别提羞辱她的赵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