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布时间:2024-04-06 编辑:小编
苓兰在她耳边不忿絮絮叨叨:“侯爷当真无情,您为侯府操劳了那么些年,当年您嫁进来时侯府银钱亏空得厉害,是您想了法子让侯府生意转亏为盈,也是您在风寒中却还得着手处理店铺与农庄的琐事,若不如此,您身子哪能垮得这般厉害?”
“而您一倒下,他便打发您来这偏僻的院子,就连吃穿用度可苛待你,送来的炭竟是平头百姓才用的黑炭。您可是侯夫人!是他八抬大轿抬回来的,他怎能如此糟践您!”
“您缠绵病榻许久,他却从未来探望过您一次,整日跟柳氏如胶似漆,他,他……”
剩下的话,乔茗已然听不清了。
听闻柳氏二字,她的面容越发灰败。
成亲第六年,沈和颂想娶柳氏女做侧室。
他与自己说了许多,侯府如今式微,在朝为官者寥寥无几,逐渐被排除权利中心。
而自己父母双亡,更是帮衬不了他半分。
多一层姻亲更利于他在朝堂站稳脚跟。
他红着眼,求她:“娇娇,我想纳柳家嫡次女为侧室,我想让柳家帮衬侯府,我一人在朝堂,孤立无援,你定会理解我的对不对?”
她知道侯府在朝堂上的艰难。
知道他身上背负的责任。
更知晓他的风骨。
若不是当真无路可走,他不会把婚嫁当做筹码。
只好哭着应了。
第二年,柳氏进门。
时过境迁,这般久了,她仍记得柳氏当时那张骄纵又俏丽的脸。
柳氏顶着那张娇俏的脸,说着最恶毒的话,私底下各种给她难堪,各种腌臜手段算计她,甚至侮辱她已经去世的母亲,
她发了火,怒斥柳氏。
赶来的沈和颂瞧见了她张扬跋扈的模样,便断定是她的错,不问青红皂白压着她给柳氏斟茶认错。
她被他的亲信押着,朝侮辱她亲娘的侧室斟茶认错。
那一刻,从未有过的屈辱涌遍她浑身。
她颤抖着,挣扎着,却无济于事。
沈和颂双眸失望的望向她,语气凌厉的质问:“我之前怎么不知你这般恶毒,柳氏性子温顺贤良,你怎的连她都容不下?”
随后,他搂着柳氏的腰,温言细语哄着。
看着这一幕,她只觉浑身冷冽麻木。
后来啊。
她与沈和颂越走越远。
柳氏越发得他宠爱,二人琴瑟和鸣,举案齐眉。
临死前,她只想问问他。
在把自己打发去偏院的几千个漫漫长夜里,他究竟有没有后悔过?
究竟有没有在某一刻思念过自己,想来看看自己。
都说人死如灯灭,一切恩怨爱恨终将烟消云散,世间之事大抵复杂,太过较真大都没有好结果。
她却是个执着人,困顿情爱几十年,想不开也看不透。
尽管被如此对待,临死前她也想听沈和颂亲口说一声——他后悔过,他亦如自己爱他一般爱着自己。
就算是说出来宽慰她的,她也认。
离主院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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