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声说完，顾晓芸又低头把饭盒从袄子里拿出来，放在桌上：“这是我亲手做的，味道应该不错，你尝尝。”

“你记得吃，我走了。”

她走的安静，像是从没来过一般。

看着桌上还热乎的饭盒，郑云升蹙着眉，眼神深沉难以捉摸。

顾晓芸落寞回家，一进屋，外婆忙上前问：“咋样？云升吃了吗？”

看着老人期盼的眼神，她强忍心酸点点头：“他很喜欢，说以后会经常回来吃饭。”

听了这话，外婆终于卸了口气：“这就好，你们安稳了，我也能放心离开。”

顾晓芸愣住。

她把日子忘了，原来送自己随军的外婆今天就要回乡下了……

“外婆，要不你再多留会儿吧？”

她拉住老人枯瘦的手，舍不得放。

“我这老婆子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，你爹的事儿我回去帮你处理，我要绝了他找你麻烦的心思！”

外婆拍拍她的手背：“你啊跟云升把日子过好，争取早点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重孙才对！”

几句话，老人从家里叮嘱到车站，生怕顾晓芸忘了。

可在外婆走后，郑云升一连三天都没回来，也没叫人捎个话。

漆黑的夜空飘起了雨。

看着空荡的地铺，顾晓芸辗转难眠。

脑海里郑云升和吴英玉在一起的身影挥之不去，本就杂乱的心更添了分不安。

雨声渐大，顾晓芸才有了些许睡意，但很快，就被一阵推门声惊醒。

郑云升回来了？

她连忙起身披上衣服出去，借着房间昏暗的光，看见郑云升靠坐在椅子上，被淋湿的迷彩服滴着水。

他仰着头，呼吸有些沉重。

“云升！”

顾晓芸一惊，下意识想去扶他。

伸出去的手被狠狠攥住，滚烫的温度让她浑身一颤：“你怎么了？”

郑云升微抬黑眸，声音沉哑：“跟你没关系。”

顾晓芸视线不由下落，才看清他肩头隐隐渗着血。

是半个月前他出任务时受的伤，怕是发炎引起了高烧。

她顿时悬了心，伸手朝他额头上摸去：“是不是发烧了？我送你去卫生所。”

话刚说完，手就被推开：“离我远点！”

顾晓芸僵住，而郑云升摇晃着站起身，进了房。

手握紧又松开，男人的冷漠压得顾晓芸胸口沉闷不已。

但想着他的病，看了眼外头的雨，她还是拿起伞就出去了。

半小时后，雨更大了。

顾晓芸从卫生所出来，把药揣在怀里，撑着伞往家跑。

雨水渗透衣裤，冰冷就像针往骨缝里头钻，又冷又疼。

咬着不住打颤的牙，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满是泥水的路上。

刚过拐角，一个身影突然从背后窜出来把她搂住：“嫂子，白天人多，现在总能跟我亲热了吧！”

这声音是……杨虎！

愤恨骤起，顾晓芸拼命挣扎：“你放开我！”

这时，一道手电筒的光骤然照在她脸上，只听苏盈尖利的声音如雷传来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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