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身离席。

她伸手想要拉住他询问，却只触碰到衣袖卷起的一股气流。

那句“你要去何处……”也卡在了喉口，不上不下。

男人高大的背影逐渐消失，沈念昭的心中腾起难以言喻的不安和酸涩。

不多时，她的婢女回到身侧，敛目低眉小声道：“王妃，奴婢瞧着，王爷……似乎往碧泉宫的方向去了。”

沈念昭心下一涩，眼中流淌出难以言喻的悲凉。

三年前，她满心欢喜地请旨嫁给宋平津，以为得偿所愿。

直到一次偶然，她意外得知他早已心有所属。

这才明白三年来，他相敬如宾的态度和怎么也磨灭不掉的疏离中是为何——

他不过是退而求其次，妥协地娶了她。

沈念昭的目光忍不住瞥向层层树荫外的碧泉宫。

裴贵妃名为裴冬宜，自幼在先太后膝下长大，和宋平津青梅竹马。

却嫁给了当今陛下，育有一子。

而碧泉宫……正是她的住处！

正当沈念昭走神之际，石太尉家的小姐石盈走近，笑意盈盈。

“王爷怎么抛下沈姐姐独自一人在这里？难不成民间传言姐姐和王爷不和，是真的？”

沈念昭掩在袖里的手一紧，面上神色却镇定：“既然你也道是传言，自然不可信。”

石盈却冷讥一声：“那为何三年过去，姐姐都未给王爷诞下一子？”

闻言，沈念昭身形微僵，抿唇哑然……这件事，她没法辩驳。

石盈见状，眼底浮出抹得意，张嘴还想再肆意几句。

可没等她开口，一道人影从沈念昭身后缓步走近。

只见来人目光冷冽：“本王的事，何时轮到外人过问了？”

沈念昭闻声一怔，在转眸望见宋平津锋利的轮廓时松了口气。

而石盈的脸色瞬间发白，直接跪到地上，“臣女失言，请王爷恕罪……”

“若再有下次，本王不介意替石太尉好好教训你！”

说罢，宋平津便轻揽着沈念昭离了宴厅。

两人一路走向宫门。

月光下，沈念昭望着宋平津近在咫尺的侧脸，胸腔里的心跳得愈发快。

她忍不住靠近他。

忽而一阵风吹过，一股熟悉的熏香涌入她的鼻腔。

沈华宵的心骤然一紧——

这是“偕朱玉”，裴贵妃独有的香！

宋平津……方才到底去碧泉宫做了什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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