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在城市里开着奔驰，她恨不得把油门踩穿，车旁的景物都加速跑起来，风掠过车身发出声音，和引擎共唱一支歌

她赶到了医院，她很想知道妈妈到底是怎么死的，高血压？心脏病？或者某种没被及时发现的癌症？不应该啊，每个月末全家都会去体检，早该发现了…

她这样想着，眼前一些医生推着一个手术床，床上躺着一具盖着红布的尸体从她的眼前经过，旁边站着父亲，他们俩一直盯着那具尸体，那布料的颜色从黑红到鲜红，她立刻明白，那不是红布，是一块白布，是被血染成红色的

……

“爸爸，妈妈是怎么死的？”

“…你妈妈是自杀”

从他爸爸说出这句话到说完用了两秒，她在两秒里假设了无数种可能性，有可能是上个星期妈妈因为食物中毒进了医院，有可能是和邻居阿姨吵了一架…

可是…这么乐观善良的妈妈居然自杀了？

她的眼里失去原来的光，只有泪水赋予眼的生动，她紧皱眉头

“爸，这不可能”

“可是真的，妈妈她真的是自杀，她和我说去阁楼上挂衣服，然后就跳下来了…还摔进了门口装修的地下车…”

“好了好了，爸，就当她是自杀，可她自杀的理由呢？为什么自杀？”

她打断了父亲的话，又紧皱眉头，向父亲摆开双手：

“妈妈她这么乐观，这怎么可能呢？”

她的目光传出悲伤带来的愤怒，急切的想要知道真相

而父亲没有勇气直视她，目光暗淡的解释：

“妈妈之前遇见一个老人，发现的时候老人已经被砍死了，妈妈刚刚路过就有人大叫引来其它人，他们就认为是妈妈杀了人”

“后来监控证明不是妈妈杀得人，那些凑热闹的都走了，但发酵到网上便一发不可收拾，他们那些人才不管你是不是清白的，他们只想看到自己希望看到的”

“…网…网暴？”

父亲无声的点点头，她摊在椅子上，泪水自觉地滑下来，一会就有越来越多的泪聚在一起，哭的梨花带雨

父亲也哭，头低在膝盖上不出声，抬起头的时候，膝盖湿了一大块

“只能火化吗？”李朝曦用发哑的嗓子问

父亲转过头看了她一眼，说：已经摔烂了，火化就火化吧…”

…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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