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光聚拢。

“素水？！”

素水没有死！

她还活着！

她也还活着！

“姑娘！你可算醒了！奴婢都快担心死了！”

宋清喉咙涩涩，眉间阴郁散去，手指颤抖着抓住素水的手。

在素水清亮的瞳孔中，她看见自己稚气未脱的面容，彰显着十六岁少女的明艳与蓬勃。

对，是她的脸，还年轻，没有被恶人折磨，沾染那股子颓败的沉沉死气。

她盯了一会儿，在素水的搀扶下站起来。

半晌，才在众人细碎的议论中慢吞吞的笑了笑。

她笑起来漂亮极了，冰雪消融似的，像一把锋锐的利刃上陡然开出旖旎绚丽的花，妖冶、却能杀人。

她重生了，这辈子，她绝不会再走上辈子的老路！

“不知大姐姐是听谁说我心悦谢公子的。”

“妹妹，你怎么了？你昨儿不是还跟姐姐说今日宴会能碰见谢公子，到时候——”

“大姐姐慎言！此事事关安平伯府所有女子的荣辱和名声！”

宋清厉声呵斥住她，也不看宋嘉一阵青白的脸色，慢条斯理的拢好自己湿透的衣衫裙袄，在今日宴会主人德妃娘娘面前端正的福了福礼，眼眶通红。

“德妃娘娘明鉴，宋清从来没有说过半句心悦谢公子的话，今日之祸，皆因小女不熟悉宫中路线，不小心落了水，谢公子宅心仁厚，路过花池，大发慈悲救了小女一命罢了！”

好在现下是冬日，她这身衣服落了水，没将她的身子完全显露出来，若不然，她当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。

上辈子她蠢，听了大姐姐的谗言，以为永安侯小侯爷是个流连花丛的纨绔，不值得托付终身，反而对大姐姐口中才华冠盖的落魄榜眼郎谢惊动了心思。

此后十几年光阴。

她清楚记得自己当年落水之后的愚蠢模样，非但抱着谢惊不撒手，还当着德妃的面扬言自己喜欢谢惊，非他不嫁，要与靖安侯府退婚。

当天晚上，她回府就被打了板子跪了祠堂。

但家里为了挽回颜面还是将她嫁进了谢家。

之后，大房嫡女宋嘉替她完成了与靖安侯府的婚姻。

从那以后，她与宋嘉的人生走向了两个极端，一个云端，一个地狱。

可上天垂怜，给她重来的机会，这一次，她悔了，再也不会犯蠢了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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