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廷衍的家里，却是灯火通明。

他躺在沙发上，眼神颓废又悲痛地看着天花板。

“宋怀念，宋怀念……”

顾廷衍一遍又一遍唤着她的名字，试着平复内心的愧疚和无助。

那三个字生生钻进了他的血肉里，不断搅拌，无法拔出。

只有浑身蔓延的疼痛，在一点一滴地侵蚀着他的所有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也不知念了多少遍她的名字。

顾廷衍终是疲惫地缓缓闭上眼，似是睡了过去……

一阵窸窣声响在耳畔响起，紧接着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在挠着他的耳朵。

顾廷衍皱了皱眉，伸手拂开耳边的干扰物。

但刚一扬手，便触到了一只柔软的小手。

他猛地睁开，看到了近在眼前的宋怀念。

“怀……怀念？”顾廷衍瞬间清醒。

“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在沙发上睡，这样会着凉的。”宋怀念放下手中挠痒的碎发，温柔看着他。

顾廷衍足足盯着宋怀念看了一分钟，才迟疑地抬手握住她的手腕。

待感受到真真切切的触感，他才缓缓松了嗓子眼里提着的那口气。

“你回来了，真的回来了……”顾廷衍将宋怀念紧紧抱在怀中，喜极而泣。

“傻瓜，我一直都在家里。”宋怀念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，随即抬手轻轻拍了拍顾廷衍的后背，“你是做噩梦了吗？”

听得她温柔的声音，又真真切切感受到她安然无恙在自己怀中，顾廷衍泪中带笑地啄了啄她的额头。

“嗯，做噩梦了，梦到你不要我了。”

到底哪一个是梦？

此时的顾廷衍，已经分不清。

但看着眼前笑得如律春风的宋怀念，他只想将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刻。

就算是梦，他也不要醒来，不要离开。

“还真是噩梦，把你吓出了一身冷汗……快去洗个澡，我们去床上睡……”

宋怀念抬手柔嫩的小手擦了擦顾廷衍额间的碎汗，柔声说道。

看着她认真到一丝不苟的神情，顾廷衍心底豁开的口子渐渐缝合起来。

一千多个昼夜堆积的空虚感，在这一刻得到满足。

他深情款款地看着宋怀念，抬手温柔摩挲着她柔顺的黑发。

“你不是将长发剪短了吗？怎么又长这么长了……”

顾廷衍轻声问着，忽的自己顿住。

他也真是的，两人都已经分开了三年，三年时间，短发变长发再正常不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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